他坐在他的小古董店裡，看著他的伙計拿著抹布漫不經心的擦拭櫃子和陳列在上的貨品。

「小心點別碰著摔著了，壞了看我怎麼扣你薪水。」

惡聲惡氣的、吳邪坐在小櫃台後，目光卻不在王盟身上。指腹在一只精巧的銅球上輕輕摩挲。

銅球由一條極細的銅線的百般纏繞而成，裡頭還有一顆小金屬球，相互碰撞聲音清脆，竟是顆鈴鐺。

 

那是張起靈帶回來的鈴鐺。

他說，那是他過去從某個斗裡帶回來的、是可以保平安的東西，要他好好收著，就能像他在他身邊保護他一樣。

吳邪。

低沉的嗓音如墨的雙眼看著他，喚他。

「小哥？」

「收著。」

「好。」

他說好，伸手接過銅球，透著光、銅球彷彿壟罩在一層光暈之下，閃著金色的光。

而張起靈湊了過來，輕輕的吻了他的唇。

 

「吳邪。」

 

 ＊　　＊

 

 

他漫步在西湖畔的長長柳堤，前方一對滿頭華髮的年邁夫妻，正挽著彼此的手、緩緩前行。

他忽然想，他和那人是否也能像前方的夫妻一般，相互扶持到老？

吳邪想的和張起靈想的始終不同，他只想和喜歡的人、和小哥平穩順心的相伴一生，他想著、有什麼問題不是他倆聯手就能解決的呢。他想著，這麼久這麼遠畢竟還是走過來了呀。

可他又怎能明白，相比起冒險的生活，一生漂泊的張起靈只希望吳邪能繼續保有他原來的模樣。

有他能回的家、有愛它的人，繼續當他的小三爺、擁有他所無法擁有的平穩生活。

 

而他只剩一句嘆息。那小哥啊、可終究還是走了。

中國何其大、世界何其遼闊，他想找的秘密遍布大江南北，何況、他可是張起靈啊，可是張家的族長。

但，他還是想說，「小哥，我會等你。」等你回家。

相隔遙遠萬里的北方，那裡有座山、山之中有個誰也不知道的萬物的終極，他知道、那個人就在那裡。

但，他還是想說，「小哥，我會等你。」

 

既然不能長相守，那麼，就為他保留一個、他隨時能回來的家。

 

／字數７１０／

 

FIN。

 

 

標題取自唐七公子《華胥引》，是本好書、歌也很好聽←

 

……對不起我家小哥就是這麼渣ｒｙｙｙ

而且我覺得我家小哥，大概，只會講吳邪兩個字吧ｒｙｙｙ（被殺

 

不是我要說，瓶邪真的，很難歡樂的起來ｒｙｙｙｙ

就這樣，下收一點後話。

 

＊　　＊

 

張起靈看著眼前的青銅巨門，看著又再次開啟的門後，所謂的萬物終極。

人面巨鳥在身後飛翔徘徊，銅門之內成群萬千的陰兵緩緩讓出一條窄道。像在恭迎著誰。

他昂首踏進。相比之下顯得渺茫的深藍色隱沒在青銅之間、漆黑之中，而門已緩緩闔上。

 

他沒告訴他他又來到了這裡，他想、他並不需要知道那麼多。

他只想要吳邪平安，無憂。

有時候說謊是為了一個人好，而張起靈想，他只願吳邪一世安好。

至於這些，他來承擔就好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2013/1/5